Illuminations

*角色死亡有
*感谢上次和我说话的小天使！是你给了我瞎扯淡的勇气！【喂
*情节捏造注意！和真实人物无关！【除了那个25年对
*这两个人有在别人面前喊敬语的习惯呢
#1
天气是很冷了，雪在不间断的落下来。沿街的树被雪压歪，这样的萧条也出现在土御门小路的哪处宅邸里。那里庭院的植物一如既往毫无章法的长着，如今枯败的蜷曲在积雪下。
紧临庭院的房间门户大开，房间里点着火盆，火盆边上的托盘上搁着酒盏和酒食。
有个男人在院中看雪。
这样子冬天的长夜，风声以外只有听见火盆燃烧的嘶哑。这个宅子里的活物大概只剩下他了，他偶尔伸手取酒，而托盘上搁着两个酒杯。
#2
“是一场安静的雪呀。”
他忽然喃喃自语起来。没有什么听见他在说话，他把目光移到那个多余的酒杯上。
那名男子。大约三十岁的样子，穿着公卿便服，腰佩长刀。他很端正的坐着，背挺得笔直，面容是一种讨人喜欢的老实。他听见有人喊他了，眼睛望过去笑：“晴……”
安倍晴明把眼睁开了。
火盆还在烧着，他对面空空荡荡的。
#3
源博雅朝臣是在天元三年九月廿八去世的。
原因不记得了，是很安详的走的吧。
安倍晴明劝说自己是记不清了。
一定是因为25年过去了他才记不清了的。
和他一直在刻意模糊掉那个男人死掉这样的事情毫无关系。并不是那样的。
安倍晴明站起来，把门合起的小一些。天气太冷了，他有些吃不消。
这座庭院这些年来连欣赏他的人都失去了，本来就随性生长的植株长得十分萎靡。戾桥上多久没有人喃喃自语了，也没有叶二的笛声了多少年。房子里现在只剩下狰狞的静默。
博雅啊……
安倍晴明拈着酒杯，后悔。
后悔在他和源博雅认识的几十年，两个人还能把酒言欢的那几十年，他不能够说清楚两个人的关系。
是他自己没有看透吗？明明平时聊天话里话外都是暗示。有趣。
阴阳师安倍晴明是自由惯了的，居然会在这样的地方作茧自缚。
#5
“……晴明？”
这回不是臆想了。真切的有人在喊他。晴明脸上难得那么明显的表现出惊愕，以至于来不及有任何作为，门户被重新打开。
是那样的公卿便服，和那样一个人。他把提来的酒食放下，朝冻红的手呵气：“天真的很冷啊。”
晴明难得显得迟钝：“……是啊。”
“博雅。”
源博雅已经老实坐好：“什么？”
“今天怎么忽然想到要过来？”
“今天的雪下的真好啊，晴明。”
对方又露出那种近乎憨厚笑了。晴明看向他身后。门在博雅进来以后就没有跟上了，晴明看见白色在黑色里沉浮不定。
“是啊。”
晴明狐狸的眼睛勾起来，流露出琢磨不清的笑意，重新取了一份酒具：“确实是很好的雪。正好手上有酒，喝一杯吗？”
#6
与久别了25年的人重逢，安倍晴明却没有什么想说的样子，只自己喝酒。
源博雅看雪，他看源博雅。
“又是冬天了呀。”
“嗯。”
“晴明啊，今年桔梗还开着吗？”
“嗯。”
“晴明。”
源博雅有些不太高兴的转过来：“你是不是在敷衍我？”
安倍晴明把酒杯放下，微笑：“怎么会呢。”
下雪的时候天总是会暗上几分的，因此现在即使接近黎明，天也黑洞洞的阴森。源博雅之前还是安然赏雪的，后来却有些坐立不安起来，欲言又止的样子。
晴明注意到了：“怎么了？”
“晴明……”博雅吞吞吐吐，“最近宫里的那件事？你知道的吧？”
晴明捻着鱼干听他说完。外面的雪忽然大了。一道白线横在天边。博雅瞅了眼天色，有些忐忑：“所以……”
“去吧。”晴明笑笑，“请稍等。”
#7
房间里的托盘现在放着三战酒杯里，晴明把唯一一只没有动过的拿起来。里面早前倒着的酒比雪还冷。他端着酒杯起身，把门拉到最大，然后一扬手。酒液像玻璃一样，在空中碎掉然后消失。
酒杯然后被搁在门外的地板上。那是制作精美的琉璃酒杯，好早以前大唐那边而来的，在半明的天色里折着冬天的光。
“天快亮了。”
后面随之起身的源博雅也听见了，附和：“是啊。”
晴明没有回头，而是面对着全白的庭院：“真是一场安静的雪啊。”
“嗯。”源博雅开始着急起来，“晴明，我们走吧？
“安倍晴明对着庭院笑了出来。
“博雅大人，我忽然发现我喜欢你，怎么办啊。”
#8
他一下子把声音放的很轻，于是源博雅听不清楚：“……晴明？”
“请走吧。”晴明忽视他的问句，掀起狩衣下摆，带头走向庭院间的小路。
在他身后，还剩一半的黑夜里，房间中火盆的映照下，“源博雅”的脸忽然碎了。
皮肉撕裂，披头散发。血从破开的眼角流下来，犬牙露出唇外，因此唇角显得血肉模糊起来。眼珠突出来，密密麻麻爬着黑色的血丝。公卿便服破破烂烂起来，脏兮兮的糊满类似血的污渍。
一副完全的鬼的样子。
#9
雪是在次日中午止住的。
庭院完全是白色的了，所以黑色的猫又出现时显得分外格格不入。可即使这样也没有引发任何人的关注。贺茂保宪早就后悔让芦屋道满来通知晴明了，可当他走进土御门小路上的这座庭院，没有看见哪个男人坐在走廊，火盆边的托盘上放着两份酒具。
只有碎掉的琉璃盏。碎片散落在雪地里，显眼的反射雪光。
【END】
P.S
这边其实有一点错误……保宪好像比晴明还早死几年……【可我真不知道还有谁了……不好意思x